Elffy_尹扉

*标题与正文无关，古巴瓷only，CN第一人称视角注意，GL普设，是回忆

*灵感来源 @妄想十连双黄 ，本篇为重改版本（原6.4K+改到7.7k+，主要变动为后文部分。还是希望能获得点赞评论推荐，再来一次，求求！）

*顺便，发布本篇前粉丝破六百了，开心一下，于是来个互动抓人，点梗哦，任意CP都可（若踩中我雷点会跟您说，但我雷点少不用担心！）！点赞评论推荐参与（纯表情评论会删除，抱歉），应该中奖不算难，十月三日中午开！

我第一次熟悉她，是在学校的天台。我们其实是同班同学，只是不怎么联络罢了，她像是一直脱离我们班的一个人，每天上课下课就是睡觉，有时也会很开心的和同学们交流，但因为她总是有下课早走与翘课的习惯，而且各种小组活动她基本都是一个人完成。班中人，包括我，对她也只是有一两句的交流。而我对于那时的印象，简直太深了。

我当时在干什么我都忘了，我就记得那是个夏日的晚霞，一半黄一半蓝的天空中是黄黄的云朵，云朵飘啊飘啊，特别的好看。那个天台却是破破烂烂的，上面满是泥水和垃圾，但也有小区物业放在上面的几盆绿植，却依旧改变不了天台乱糟糟的景象。

而她啊，当时就坐在天台破烂的栅栏中间。那些栅栏也是真的烂，一推就倒，我看见她晃荡着双腿，坐在那里看向楼下。国内，北方街道的夜晚是没什么人的，二人十六七度的晚风吹过，她干燥的短发随着飘啊飘，我不由得摸一摸自己的长发，看着她也是出了神。我看见她晃了晃自己旁边的铁栅栏，没晃两下，这栅栏就松动脱落，差一点就掉到了楼下去。她倒是眼疾手快的，把栅栏放在了自己身后。

我不由得的向她走去，我承认她深深地吸引了我，我也许很难表达，但是我当时看见了她面向夕阳，阳光洒在她身上，她整个人是影子一般的黑，但是又感觉在闪闪发光。我离她三四步远的时候她好像还没注意我，我就想啊，要不要吓一吓她。但又想到了我们好像不是特别的熟悉，又放下了这想法。但我那时突然注意到她挪了挪身子，我还以为她注意到我了呢，还想着打个招呼，结果她却是向下一扑。这是五层楼的高度啊！

我当时是什么都没想，我们中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啊，我三步并两步的就上去了。现在回想一下，就感觉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，我就是抱着她，死死地抱着她。也不管我们熟不熟了，反正我当时是真的很害怕，害怕她就这么走了。其实就差一点她就真的跳下去了，我也有可能被带下天台，可是，在这种情况下，谁会想那么多呢。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，奇迹。她平安的下来了，旁边的铁栅栏也就是轻轻的晃了几下就停了。我略有放松，但死死地盯着她，生怕她再有轻生的想法。她却是看了我一眼 ，就离开了。

她看我的眼神，我没看懂。她的眼睛和大部分欧美人一样，是淡淡的褐色，很漂亮。可是我却在这眼睛里看到了深深地忧伤，甚至还有些许不解。我看见阳光洒在她脸上，阳光与她脸上的泪痕反射、阳光与她的眼睛相称、阳光与她褐黄色的头发很搭配。我看见阳光照耀出天台的光影，我看见阳光让她闪闪发光，我看见阳光洒在了天空、大地，阳光照耀了它能照耀的一切，可是就是照不进她的内心。

我看不见，我什么都看不见。

她走了，什么都不说的，就离开了。我不由得的感受到了一阵难受，我是不是不应该插手这件事，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不可能不插手。她会不会因此记恨我，她到底是为什么，为什么才想要跳下。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。

第二天，我没能在班里看见她。我问了我的同学，他们也摇头表示不知道。我问了老师，老师这才反应过来班里少了一个人，说要给她记旷课。我又是一阵懊悔，找到最后都没找到她。我用微信给她发消息、给她打电话，却什么消息都没得到。

我在班里失神的坐了一天，没能有搭理任何人的话语。我想不明白她去哪里了，我担心她又离开了，我担心她就这么不回学校了，我担心我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
直到下午，我收到了她的短信。那是短短的一行字：

放学后，门口。

我等到放学，在老师说放学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班级。没有搭理同学“CN你这是有约啊”的调侃，甚至作业都没记齐，就离开了教室。我跳下四节楼梯，从教学楼奔过操场，奔向学校的大门。我感觉到自己的书包一直在颠，颠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。我的头发也是，硬邦邦的皮筋向下松散，本来梳的高高的头发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颠簸向下落，感觉上面的头发紧紧的贴着头皮，下面的部分却松松垮垮，是十分的难受。可是顾不得这些细节，我就是跑啊，跑过四百米的大操场与校门口到操场的一段小路——我第一次觉得这小路是那么的长。

当我到达校门口的时候，看见了CU。我气喘吁吁的，说不上话来。我等着她说话，可是她递给我一瓶温水，像是早就料到一样，说自己不着急，让我先喘过气来。

过了两三分钟，我才缓过来，接过了她的水。此时已经有走的快的学生开始出校门了，CU就拉着我走。我感觉她的手是暖暖的，而她穿着长长的外套，盖过了她的手，也盖住了我的手。我们走啊走，走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花鸟店，这里是平时学生最少的地方了。她就看着笼子里的小鸟，没有说话。花鸟店里的卫生工作并不算好，有鸡鸣犬吠，还有地上的打碎的没来得及收拾的花盆，泥水打湿了脏兮兮的白鞋。鸟儿在阳光与阴影中跳跃，歌声在空气中颤抖，明明是清朗明快的，却显得异常的悲伤。终究是我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，我先开口：“对不起，我让老师知道你旷课了……”

她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，亦或者，她摇头的意思是今天不谈论这个。我闭上嘴等着她说话，可是她第一句话就让我心寒了：“你别管我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，脑子里不带有什么思考。但这内在的逻辑，其实我也明白，因为她不希望被当做异类看待。哪怕我不会因此而孤立她歧视她，甚至会多和她交流，可是这打破平常的特殊的待遇，终究是不正常的。

她的回答几乎是和我预想的一样：“你不会懂我的，我们终究是不同的。你这样只会让我很困扰……”她一边说，一般伸手去逗那乱跳的小鸟。她平时穿的那件又宽又长的大衣落了下来，她的手腕因为不怎么接触光，是白白的，带着这个年龄段的女孩特有的娇嫩。可是在上面却布满了划痕，有的划痕已经长出来新肉，有的却依旧鲜红。我看见金黄的阳光照在她身上，小臂上的汗水被照的亮晶晶的。但我看着是那么的难受，想要去拥抱她、抚摸她的小臂，却不敢，不敢有乱动。

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，像一只受惊的鸟儿一样，匆匆忙忙的放下手，甚至没来得及把手上喂鸟的面包放下，就离开了。我看她向西方走远，越走越远，最终是走到了一个拐角后，就消失不见了。我叹了口气，胸口也不知道为什么，是止不住的疼。蹲下身，把CU落在地上的面包屑捡起来，放在了鸟笼里，听见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唤，笑了笑，就也离开了花鸟店。

我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，CU的心理方面有疾病。我暗暗叹息，有些责怪自己的无能，为什么不在说话的时候多想两秒呢。我要是多想两秒，是不是就……

暗自的忏悔却改变不了现实，我只能面向阳光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拉的长长的影子，叹了口气，就离开了。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吧，我才在学校看见她。她还是穿着她那件又宽又长的大衣，褐色的眼睛看向我，也没看出来是什么意思。她就默默的走到了班级中最靠边缘的角落，用着嘎吱嘎吱响的椅子，和一条腿短了一截的破破烂烂的书桌，书桌上没有课本，只有一本没有被看过任何一个文字的破破烂烂的书，名为《自杀的一百种方法》，书本的扉页上全部是无意义的乱画。人们崇拜毕加索，喜爱马列维奇，可我却认为她的“画作”也如前两者一般，值得鉴赏。杂乱无序的线条，是慢慢的混乱与挣扎，红笔与蓝笔的混合，是纠结与无力。

宽松的大衣，破烂的桌椅，无用的书本。她好像一直用的是这些东西。我突然想起来她其实与我们有过交流，她也曾与我们有过愉悦的活动。可我感觉那些记忆却模糊不清了。现在的她，我只感觉是一个不愿意与人交流的普通少女。我能看得出，她是想要赶学习的，只是不想与其他人交流罢了。我看见过她下课后疯狂的去找老师问问题，上课时，只要醒着必定会去积极的与老师互动。可是她仿佛很累很累，大部分时间都懒于社交，大部分课堂都在睡觉。

她可能不想打破这个属于她自己的“宁静”，不想破坏这一点点的安全感。

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，当时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。反正我们两个是这么躲躲藏藏了一个学期多，但是我才发现我们两个的住所是同一栋楼，因为上一年我的早出晚归，我们完全没有碰面过，直到这学期我注意到了她，我才意识到这一点。不过我对于她妈妈倒是有很深的印象，那个疯女人有些过于疯狂了。我看见过她踩死幼鸟、吸烟喝酒，甚至是在深夜时出门，有时甚至是彻夜不回。每当到她离开的时候，我都会爬个楼梯，走上一层楼，去敲一敲她家的门想要与她聊个天，可是CU从来不开门。次数多了，我就也放弃了，就会带上一些自己做的糖果点心放在盘子里。而第二天清晨，我总是可以在自家门口看见那空空的、干净的盘子，还有一张写着谢谢的字条。

我那时也是一个笨蛋，我看到了CU的母亲的疯狂，却没能保护好她。大概是在学期末的时候，我看见CU的母亲提着扫帚击打着她，她护着自己的脑袋，却没有逃跑。那个女人身穿粉绿色的衣服，丑陋的搭配。她也是短发，容貌和CU很像，都有一双大大的褐色的眼睛，与端正的五官。可是她们的气质却明显不同，那个女人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疯狂是恐怖的。我看见她愤怒的样子，完全不顾忌他人的目光，拿着那个扫帚，边打边骂：“我生你出来就是为了你这股矫情劲儿的？你怎么那么多事还不好好学习！我告诉你，有什么问题你给我自己解决，哪来那么多事。还要买药？不可能，我告诉你啊CU，不可能。还有你那些糖和点心，哪来的？你这个败家子，是不是又拿你妈我的钱去浪费了？我告诉你……”

后面的句子我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，我就记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。CU当时从我身边低着头跑过，丝毫没有注意到我。我看见她的平时穿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，脸上被扫帚打出了深深地印子，平时梳的平平整整的干燥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，她的眼睛里满是失望与无助。她像是一头落魄的狮子。

我没有追上去，也没有阻止。我搞不清楚自己当时是怎么了，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勇气。我以前也听到过这疯女人的叫喊，但只有当我真正面对时，我才意识到，这女人是多么的恐怖。我担心自己是不是又闯祸了，自己这点心是不是让她被冤枉。我突然感觉，自己好像帮不上她什么忙，仿佛我做的一切都是扰乱了她的生活。

我又很长时间都没在学校见到她。我在放学后上天台、绕学校、去花鸟店，甚至是去敲CU家的门问她妈妈CU在哪里，而得到的回应却只是一句“这小孩死了我都不在意”。我很害怕，害怕我们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因此分别，更害怕我就是那秋风。

我找啊找啊，就是没找到。我总感觉我心里空落落的，在寻找她的期间完全睡不着，每天躺到床上后满脑子都是她。我感觉我简直是疯掉了，我好害怕，好害怕是因为我的不成熟的话语而伤到了她，我好害怕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没有拉她一把……

当我再次得到他的消息，已经是两天后了。我在楼下每天嗑瓜子聊八卦的老大妈嘴中，听到了她的消息，我也不知道那群打妈是怎么聊天聊到她身上的，但总归是有人注意到了她的行踪。

“……唉，我跟你说，我们对门那家子，啧啧啧。那女的呦，天天出去鬼混，压根不管孩子的嘞！前两天出去还把娃打了一顿，到现在都没回来的！那家女娃也是可怜，天天被她妈打的呦，那是一个可怜。 ”

“就是说哟！那女娃娃被打的脑子都有毛病喽！我以前也和你们说过啊，就那小孩天天带刀出门，也不知道是为了防个啥。”

“那小孩子啊，哎呦我天，你们不知道么？”（那大妈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，我记得我是凑近了好几步才听清她的话）“我听我儿子说的，那小孩啊，昨天一整天都在小区里面乱晃。到昨天晚上啊，居然一个人去了天台上，那是六层楼的高度啊！再后来，说是被好心人看到，送到医院去了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。不过我这两天看她妈妈好像还是整天不回家，也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个照应。”

……

我确确实实没想到，当我得到了她的消息后，会是那么的难受。我本以为我们再次相遇时，我们会一起看夕阳、一起看教室里嘎吱嘎吱的风扇转动、一起看啄食面包的小鸟、一起吃我做的糖果和点心。我想过许多，这些幻想像是一个气球，膨胀的越来越大，可是到最后，却是她拿了一根针，狠狠地扎了下去。我去问了她们CU在哪家医院，她们却只能回答我不知道，我又去小区里找人们问，最终是在小区保安的口中得到了医院的地址。

我在放学后赶到了她所在的医院。医院的设施不算太差，但也好不到哪去。我问了医生她的病房，也得知了是一位好心人在交足了钱，我想问那个人的电话号码，最后却只能得知那人的名字是USSR。

我找到了CU的病房，看见她躺在床上。她盖着白白的被子，看不见其他的特征，病房的窗帘紧紧的关着，房间是黑黑的样子。她这一摔，只能说是幸运的——她没摔到头部。但是她这也因此造成了身体的损伤，骨头和动脉有比较严重的损伤，按照医生的说法，是其实不用住院，当时是抢救了一个多小时，但是付款人坚持，最后是CU过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。

我看见她睁眼看着我，我看见她动了动嘴唇，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。

“你别再管我了……”

讲真的，我听到她说话的那一刻我就想要打断她了，她每次都是、每次都是！每次都是那句“你不懂”和“别管我了”，我真的快要被气死了。我感觉她不信任我，真的很不信任我，她不想麻烦我，可是她若是不麻烦我，我自己反而会更加难受。于是我回答：“我不要。”

“可是你知道吗，我感觉我的生命好没有意义啊。我常常想，生命是为了什么。为了活着？可是生活已经非常痛苦了；为了爱人？我不知道如何爱人，也不会有人爱我；为了家人？我的痛苦就是他们带给我的；为了朋友？我并没有什么朋友。”

我一时间有些语塞了，我有许许多多的话都能用来反驳她：什么生命本无意义，正因如此我们就要创造意义；什么每个人的生命都有意义，只是你没发现罢了；什么生命本身就是意义……可是我在这时候不想做一个哲学家了，哲学在这面前是毫无用处的。

她又说：“我知道你真的很在意我，我也很在意你。你知道吗，我在跳下来前，是第一次有了犹豫，我知道你一定会很担心我，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，可是正因如此，我恨你。我多希望世界上有个地方可以让我死，而在我死后，抹除我存在世间的一切痕迹，让我可以安安静静的离开，不留下任何无用的陈杂。我恨你，我想报复你，我想要在死后你不会再记得我，当你想到你的这段时光，你只会感到心里空落落的，你只会不知道能干些什么。”｛1｝

我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。她的话语多好猜啊，她不想要让我因此留下痛苦的记忆。

“所以呢？”我问：“所以你就要这么离开吗？我珍视你，我舍不得你，你都知道。”我不想去揭开她那个“我恨你”的谎言，权当没听见处理。我在房间里行走，走到窗台边上，拉开窗帘，我的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刺眼的光线而睁不开来。我回头，看见阳光也照在CU的脸上，阳光与她脸上的泪痕反射、阳光与她的眼睛相称、阳光与她褐黄色的头发很搭配。我问：“你也知道这种地方是不会有的，所以你就要这么离开了吗？你问我活着的意义，是啊，我答不上来。可是，我觉得你若需要一个活着的意义，你可以来把我当成意义。”

我感觉我的眼睛莫名发酸，也许是阳光刺激的吧。突然照进黑暗的阳光，总是刺眼的。光沿直线传播，光只能沿直线传播。在厚厚的砖墙围住的那间，名为安全区的花园内，我们看不见春夏秋，能看见的是冬，只有冬，是厚厚的积雪与寒冷的冰霜。推翻这堵墙，打破这堵墙！花园的常客在呐喊，你需要春天啊，你需要阳光。你说你是为了安全，那我会继续呐喊，我会保证你的安全，我会为了你倾尽一切！你需要阳光光啊，你需要阳光。你需要阳光跃进你的花园，你需要阳光洒满你的内心，“我想要和你在阳光下奔跑，我想要和你一起看夕阳，我想要和你一起看教室里嘎吱嘎吱的风扇转动，我想要一起看啄食面包的小鸟，我想要和你一起吃我做的糖果和点心！”

她愣住了。

我感觉我的脸颊温热，是泪痕留下的温热。我又吸了吸鼻子，低头看，医院的被褥上有那小块小块的眼泪。我感觉丢人，转过身去。却听见她在我背后轻轻地说：“好啊。”

我更不敢回头了，想问她，你说的是真的吗。可是我感觉我浑身僵硬的不得了。我听见了被褥的翻动声，我感觉到她在我背后轻轻的抱住我。她说：“不用问了，是真的，绝对是真的。”

“我也想和你一起做许多许多事，”她说，“我想和你干很多很多事，我从你抱住我开始就是了。那次你抱住了我，现在我抱住了你。我当时没有理你就走了，现在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。我之前不听你的话，听不进去你的话，可我真的有记在心里。我那时不想麻烦你，于是我一直拒绝你；可我想抱住你，于是我抱了；但我还想留住你，你能不能……”

“我能，我能啊，我一定能。”

我感觉，我好像，得到她的信任了。我转身会抱住她，感受温暖。我突然意识到我真的被信任了，我真的被依赖了，我也真的可以依赖其他人了。

我感觉，这阳光真的照了进来。这阳光真的能够照亮一个人的心房。

……

后来，我们在暑假的时候一起去四川高原。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度，导游在那之前反反复复的跟我们确认是否上去，给我们提醒要是有了高原反应会很难受。可是我们两个觉得，这高原值得一去，去挑战自身的极限、去看那广袤的天空。

我当时是感觉，自己在爬上去以后眼前全是白色的，什么都看不见。我扶着CU缓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。CU其实也难受，她感觉自己的头特别晕，晕的不得了。但在最后我们是一起走上了高原。

不知道怎么形容了，但是当看见四川高原的景色，是觉得一切都值了。我们看见蓝天白云、看见山丘与草地，看见鹰飞、听见风啸。面对着仙境一般的景色，无法发出赞叹的诗吟，到最后也只能感叹出一句，好美。

我牵起她的手。她的手软软的，手臂上的伤疤还在，但也已经看不到新的伤口了。她现在每天还是需要吃药，医生说药不能停，但是整体来说已经好上了不少。

等到深夜，我们再看天空，漆黑的天空中是无数的星星。我们两个都不认星座，认不出来哪颗星星属于哪个星座，但我们在这星空中看见了无尽的未来。我们在四川高原上看星空，乌黑的天空上有因阳光闪耀的星星、月亮。而当我转头看向她的眼睛，我看见了她闪亮亮的、淡褐色的眼睛。我感觉我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光，我感觉我在她的心里看见了阳光。我看见了她的内心啊，有沼泽与悬崖，但也有林间与平原。被打出洞的栅栏不能修复，被破坏的环境也很难恢复如初。可人们会为了这美好付出一点又一点。而当我看见这花园重见天日，有些说不出话来。

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，我们四目相对。她笑了，说：“CN，你的眼中，是无尽的星空啊。”

我好开心好开心，我握住了她的手，又抽出来，我从裤兜里掏了糖，在身后换了换，把两个拳头伸在她面前：“现在，CU，你来猜猜这两个拳头中，哪一个有糖果？”

CU愣了一下，问：“要是没猜到，可以给我两块吗？”

我与她一起笑了。

“左手吧。”

我张开左手，是一块大白兔奶糖。我愉悦的对她说：“恭喜你，拿到了这块香香软软的大白兔奶糖！”我又张开右手：“而你猜中了的奖励，是还能获得我右手的甜甜蜜蜜的草莓味软糖！”｛2｝

我们开怀大笑。我们看了广袤的星空与大地、我们一起潜入深海探索、我们一起面对他人的祝福与欣赏、我们一起在默契与理解中大笑。这是我们，是我们的现在，也是我们的未来。我们放下了过去的苦难，但不遗忘；我们沉下了心中的不定，但不丢弃。我们拾起来了欢乐、拾起来了希望，而面向未来。

过了一会儿，她又说：“你知道吗，我的那本《自杀的一百种方法》，我又开始阅读了。”

我张了张嘴，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。

她看了我的样子，笑得更开心了：“哈哈，你知道那本书的最后写了什么吗？”

“写了什么？”

“活下去。”

——end

｛1｝有参考禽秦的文章《贷款死亡》

（2）有参考明日方舟罗小黑故事集